出生與死亡對于個體的人而言,,既十分具體,,又特別抽象,。生死一瞬,當我們聚眾笑談的時候,具體到可以等閑視之,,可以反復把玩。當我們雨夜獨對的時候,,又抽象到迷離恐怖,,莫衷一是的地步。若在生死之間又糅以愛欲,,又幾乎可以與“紅塵”,、“輪回”等語詞一樣,足以用“中國式人生觀”慨嘆一番,。在如此背景之下,,跟隨張永義的《生死欲念》去巡禮“西方文學永恒的主題”,細聽他如數(shù)家珍般地講述西方文學逸事,,于萬千勞苦瑣事中偶拾所謂小資情調(diào),,房子乎,,私車乎,,就學看病難乎,暫時均可拋別,。
前言《彩色螺旋式的雙重生活》,,似乎暗示了一種游擊生涯,“灰色燧石:生命之旅”,、“銀色刀叉:口腹之欲”,、“白色睡蓮:夢幻之花”、“金色火焰:愛神之箭”,、“黑色河流:死神之歌”等章節(jié)標題,,又暗藏風雅,念及作者的《電影花粉》,、《藍色記憶的年代》,、《南宋風雅詞箋》等風雅之書,東風西風,,古風今風,,一時似可全窺。
《生死欲念》多論及小說,,僅以“生命之旅”一章為例,,就以“異鄉(xiāng)、紀念,、陽具,、弒父、復仇、姐姐,、兄妹,、無辜、遺棄,、新生”等主題連綴了關于托馬斯?沃爾夫,、薩爾曼?拉什迪、勞倫斯?斯特恩,、米歇爾?圖尼埃等多位作家的評點,,縱橫捭闔,從生平逸事到作品細節(jié),,恰如作者自己在書中所引用的納博科夫?qū)τ凇栋ɡ蛉恕返狞c評,,“表現(xiàn)的是人類命運的精妙的微積分,不是社會環(huán)境的加減乘除”,。
《生死欲念》讓文學中那些因年深日久而無人問津的強悍文字再度狂歡,。比如張永義對荷馬史詩《伊利亞特》的評點和引用。他認為《伊利亞特》可謂是一部浸透著鮮血和淚水的書,,對于死亡和性愛的描寫既殘忍而又充滿真正的詩意,。甚至援引了“投槍出手,打在生殖器和肚臍之間——痛苦的戰(zhàn)爭致殺可悲的凡人,,以這個部位最烈,。槍矛深扎進去,他曲身槍桿,,喘著粗氣,,像山上的一頭公牛,被牧人用編絞的繩索綁得結(jié)結(jié)實實,,拖著行走,,任它一路掙扎反抗。就像這樣,,他忍著傷痛,,氣喘吁吁,但時間不長,,僅在片刻之中,。”這樣精彩的文字,。
西方文學浩如煙海,,于一本書中探詢“西方文學永恒的主題”,很難“舉重若輕”,。而張永義選取“生,、死,、欲念”的主題予以一網(wǎng)打盡,談笑間氣象萬千,,時空之幕漸次拉開,,數(shù)百年的風塵男女、如煙往事一一述評,,文字中又頗多書生狂狷之氣,,間或插入詩詞歌賦兒女柔情——引讀者以懷古之情憑吊西方文學,才情如此,,令人扼腕,。
“抽象”與“具體”,卡夫卡式的玄遠冷峻與“紅爐小火茶當酒”式的直通血脈之文,,“彩色螺旋式”的雙重“閱讀生活”滋養(yǎng)了“張永義式”的作家,。如作者所言,飲食和睡眠浪費了生命的大部分光陰,,然而轆轆饑腸在華夏美食的撫慰之下,,疲倦身軀于古典美夢的眷顧之中,所謂“俠骨柔情”,,所謂“終極關懷”,,俱為“杯具”,浪費與否,,大都笑談,。醉生夢死之余,花天酒地之外,,捧讀《生死欲念》一書,“小舟從此逝,,江海寄余生”也好,,“陽具、乳房,、眼淚,、螺旋、迷宮,、鏡子等等紛亂意象”也罷,,且聽《生死欲念》一一道來,無盡情思,,無窮風骨,,都做“大江東去”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