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至今,,“真”與“假”的問題與字畫交易形影相伴,業(yè)內人士疾呼“打假”,,但并沒有否定古代字畫中精品偽作的藝術價值,。
皇帝也造假字畫
溯本求源,,歷史上許多皇帝最早推動了書畫贗品的生產,。
假字畫,,又稱偽作或贗品,即非書畫家本人實際創(chuàng)作,,而被人謊稱是其所作,,署其姓名或采用其他方式表明其身份的美術作品。根據(jù)假畫制作方式,,造假一般分為摹,、臨、仿,、造等四種形式,。
王羲之“蘭亭序”就是名作仿制的一個典型案例。
《蘭亭序》是東晉右軍將軍王羲之51歲時的神來之筆,,據(jù)說當時王羲之臨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和清流急湍,乘酒興方酣,,用蠶繭紙,、鼠須筆疾書此序,通篇28行,,324字,,有重復者,皆變化不一,,精美絕倫,,被宋代書法大家米芾稱為“中國行書第一帖”。傳說王羲之之后也曾再書《蘭亭序》,,但均遜于原作,。
《蘭亭序》原稿一直為王羲之視為傳家之寶,為王氏后代收藏,,傳至第七代時被唐太宗李世民“騙”入朝廷,。唐太宗得《蘭亭序》后,對王羲之書法推崇備至,,敕令侍臣趙模,、馮承素等人精心復制摹本。他將這些摹本或石刻摹拓本分賜皇族寵臣,,當時這種“下真跡一等”的摹本亦“洛陽紙貴”,。
此外,還有歐陽詢,、褚遂良,、虞世南等名家的臨本傳世,而原跡,,據(jù)說在唐太宗死時作為殉葬品永絕于世,。而今人看到的是蘭亭序的“唐人五大摹本”,從不同層面表現(xiàn)了“天下第一行書”的神韻,,是后世蘭亭兩大體系的鼻祖:一是以虞本,、褚本、馮本,、黃絹本為宗的貼學體系,;一是以歐陽詢的定武本為宗的碑學體系,。這兩大體系并行于世,孕育了后世無數(shù)書法大家,。唐人五大摹本曾被收入清乾隆內府,,后流散四方,虞本,、褚本,、馮本現(xiàn)藏于北京故宮博物院,黃絹本,、定武本現(xiàn)藏臺北故宮博物院,。
有研究者認為,唐太宗發(fā)起的蘭亭“唐人五大摹本”,,既以摹家名義傳世,,不應界定為真正意義上的“假字畫”,而北宋徽宗趙佶開設的“皇家畫院”則批量生產了諸多臨摹畫作,。宮廷畫院始于五代,,盛于兩宋。這位書畫皇帝開創(chuàng)了瘦金體書法,,還為畫院制定了完整制度,,形成了精致華麗的“院體”風格。在繪畫學習中,,宋徽宗十分重視古人“格法”,,他命人每旬將宮廷收藏的兩幅名畫押送到畫院供大家臨摹學習,現(xiàn)藏臺北故宮博物院的黃居寀的《蘆雁圖》就是在“傳移摹寫”下產生的精品摹本,。
“蘇州片”的是是非非
隨著明清經濟的發(fā)展,,民間藝術市場日趨繁榮,民間以盈利為目的的書畫偽作大量出現(xiàn),,書畫偽造技藝也越來越高,,最終在一些地方形成造假“產業(yè)群”,“蘇州片”成為贗品制造的“典范”,。
“蘇州片”起自明代吳門畫派的興盛和當?shù)亟洕姆睒s,,有錢人附庸風雅,慕名購畫,,因而出現(xiàn)許多畫匠專以制作假畫為生,。為了提高造假的專業(yè)水平,他們開始分工合作,,或專攻書畫,,或專攻印章,或專攻樹木,,或專攻山石,,最終形成書畫名作的復制行業(yè),。他們生產的復制畫,后被稱為“蘇州片”,。蘇州片數(shù)量多,,流傳范圍廣,全國各地的博物館都有收藏,,許多還流傳海外,。其中有些精品還騙過了皇帝,,被鈐上“乾隆御覽之寶”,、“嘉慶御覽之寶”等皇家收藏印璽。
“近水樓臺先得月”,,有些蘇州片就出自名家的后代親友及弟子之手,,如王淶仿好友沈周的畫,吳三江仿其外祖父祝允明的字,,蘇州專諸巷欽氏父子兄弟,,專門偽造宋元以來的大家書畫,從徽宗趙佶,、李公麟,、董源、郭熙,、范寬,、劉松年、馬遠,、夏硅,、錢選、王冕到黃公望,、王蒙,、倪瓚、吳鎮(zhèn)等“元四家”,,長卷短幅,,量大面廣,人稱“欽家樣”,。
“老貨”不同于“新貨”,。時下蘇州片仍在各種交易市場頻頻現(xiàn)身,幾可亂真又絕非真跡,。有專家認為,,這些摹品臨摹技藝高超,一切遵照原作,,不露模仿痕跡,,不能簡單地等同于現(xiàn)在的高仿工藝,。
專家認為,從古至今,,在文物鑒定過程中,,許多“精品”偽作的價值往往不亞于真跡,從文物保護的角度看,,歲月無情,,紙絹壽命大約千余年,保存得再好,,也會自然消失,,這些亂真的復制品可在最大程度上傳承文物原件的文化信息。
據(jù)介紹,,藏于北京故宮博物院的顧愷之《洛神賦圖》卷,,臺北故宮博物院的唐寅《溪山魚隱圖》卷,以及遼寧省博物館的張萱《虢國夫人游春圖》卷,,或是宋代摹本,,或是師友代筆之作,皆屬假畫,,卻都成為博物館鎮(zhèn)館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