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學者解讀《廣場協(xié)議》,,認為日元升值,,日本是被動的。我當時接觸到的日本人并非這樣想,。日本當時國內的市場有限,原料有限,,但有的是技術,、勞力和產能。如果日本一味發(fā)展自己的產業(yè),,看不到原料供應和產品銷售受國際市場制約,,發(fā)展就可能意味自殺:大量進口原料提高原料價格,大量出口擠壓產品價格,,利潤空間被壓縮,,國民相對收入在減少。保證國民勞動應得的收入,,必須控制原料購進價格和產品銷售價格兩端的平衡,,掌握兩頭的定價主動權,使利潤空間不被自己的發(fā)展擠壓,。
當時日元已經具備國際支付能力,,可自由地購買美元,即用日元和美元都可以在世界各地大舉購買資源或輸出資本,。日元升值能降低向國外擴張的成本,,提高日本的國際戰(zhàn)略地位。滿足美國人要求日元升值的要求,,可以保證日元堅挺的戰(zhàn)略地位,。這樣,只需印刷成本,,大量發(fā)行日元,,就可以向國外投資擴張,開發(fā)資源,,開辦工廠,。日本人不免興奮,發(fā)行日元太多太快,,造成國內通脹泡沫,。政策無法繼續(xù),泡沫破裂,。但他們推進了在世界資源市場的擴張,,控制了原料成本和產出產品價格的市場平衡。有了資源保障,,就有產業(yè)和市場擴張的基礎,使日本的世界經濟地位更加穩(wěn)固,。
我國以出口拉動經濟增長的政策,,不顧前不顧后的發(fā)展,已經造成了前后受敵的被動局面。由于我們無限制地擴大產能,,凡是我們從國際市場購買的就漲價,,凡是我們生產的就降價;進口高價原料,,賣出低廉產品價格,,不斷擠壓我們的利潤空間。這形成了奇怪的市場,,產品價格不斷上揚,,我們是世界加工廠,從事加工卻要虧損,。鋼鐵冶煉,、銅冶煉、鉛鋅,、鋁,、太陽能幾乎行行面臨類似的局面。電解銅的價格在2000美元每噸左右時,,每噸電解銅加工費在400至600美元,,現在銅價在8000美元每噸,加工費降到200美元左右,。我們70%以上的銅精礦原料靠進口,。由于加工產能過剩,工廠搶購能源和原料,,誰掌握了上游的原料和能源,,誰就掌握了價格的主動權。
但是,,加工廠投入產出快,,見效快,GDP來得快,;進入原料領域遠比加工領域復雜,,需要戰(zhàn)略投資,需要較長的周期,,這和那些急切等著要GDP增長的人們難以合拍,。不控制源頭,卻要拼死向源頭要東西,,造成的后果是:提高了原料價格,,加大了通貨膨脹,稀釋了百姓收入購買力,;產能過剩,,產出多又壓低了產品價格,,減少了利潤,使百姓的收入難以提高,。收入不能提高,,擴大內需成無米之炊,不斷地依靠投資和出口促進增長,,形成惡性循環(huán),。兩頭不顧,雖然產能有了,,出口有了,,GDP有了,和百姓的辛苦付出比,,百姓的幸福和所得未必真正提高,。
出口積累了大量外匯余額,只能以美元形式放債,。美國的貨幣政策寬松再寬松,,稀釋再稀釋,我們在外面存的錢變得不值錢,,無形中蒸發(fā)了,。在國內,這些外匯占用人民幣購買,,巨額人民幣充斥市場,,推動資產上漲和通貨膨脹。地產金融成為發(fā)熱區(qū),,通貨膨脹失控,,銀行、地方政府,、地產開發(fā)商綁架了中國經濟,。打壓金融地產,受困的卻是實業(yè),;救濟實業(yè),,受益多的卻是金融地產業(yè)。資本和優(yōu)秀人才紛紛放棄實業(yè)進入賺錢快的金融地產業(yè),。產業(yè)大軍收入增長慢和地產金融界收入來得快,,貧富兩極分化在滯漲中不斷加劇。不均衡的發(fā)展,,促使國家經濟內外受困,。
日本人在進行資源擴張的同時,他們利用資本加快了產業(yè)的輸出和轉移,。利用當地低成本的市場,、資源,、土地和勞力,通過資本輸出輸出管理和壟斷技術,,得到豐厚回報,減少了本國資源能源的消耗壓力,,為國民創(chuàng)造福利,。日元升值在日本經濟減速后并沒有為刺激出口走貶值的通道,而是繼續(xù)升值,,原因在于資本輸出,、資源戰(zhàn)略和出口戰(zhàn)略之間的平衡。在許多資源領域,,雖然日本進口量小于我們,,但他們現在在市場上的話語權卻遠大于我們。我們用大量消耗自己資源和勞力積累的外匯,,并沒有變成有效的資源或資本,,而是把那些資金借給別人,別人再拿這些錢來與我們利潤最好的企業(yè)合資,,消耗我們的資源,,拿走本來屬于老百姓福利的利潤。
我們應制定有效的政策,,利用財政,、貨幣、資本和其他政策的力量,,控制資源能源供需平衡,,控制出口與進口平衡,通過平衡來改變價格形成機制和結構,,掌握主動權,;改變GDP增長為發(fā)展方向的思路,發(fā)展著眼于國民福利的自足平衡經濟,,合理分享上游下游利差,,為企業(yè)、為百姓產出保值,,為經濟穩(wěn)定均衡的結構打下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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