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
在職能部門的“選擇性執(zhí)法”之下,,為數(shù)眾多的違反勞動法律、法規(guī)的行為未被依法查處,、也事實上未承擔任何的法律責任,,還談何讓用工單位信法、守法,。也因為對執(zhí)法部門的執(zhí)法力度無法預測,,無論是勞動者還是用人單位,在《勞動合同法》實施之前都表現(xiàn)出同一種焦慮,。
隨著《勞動合同法》正式實施日的逼近,,企業(yè)的焦慮或淡漠、員工的期待或無奈交織雜陳,,媒體也著意渲染著這個“企業(yè)規(guī)避法律高峰期”,,以期社會各界能更多地關注法的運行與勞動者的權益保障。據(jù)報道,,最近幾天《羊城晚報》專門開設的“勞動合同法熱線”電話異�,;鸨� 法的生命在于實施,,而法律能否有效實施首先取決于法是否被重視,、被認同。如果一部法律出臺后波瀾不驚,,甚至無人過問,,那多半不利于法的執(zhí)行。如此看來,,媒體的關注,、咨詢電話的火爆乃至勞資關系中一些突出問題的暴露,都可視為國民法治意識提升的一個表征,,至少,,很多人都把法律當回事了。
當然,,從媒體所選取的一些典型個案來看,,大多并非是與《勞動合同法》直接相關的新問題,而是由來已久,、又無力解決的老難題,。比如說企業(yè)強迫員工超時加班,,這在現(xiàn)有《勞動法》里已被明確為“違法”。之所以這個陳年的問題在《勞動合同法》即將施行之際暴露出來,,主要的原因恐怕還在于《勞動法》空有一紙規(guī)程,,而相關行政部門又存在著執(zhí)行不力、執(zhí)法不嚴的情況,,導致了員工在超時加班上的維權困境,。 《勞動合同法》雖然在一定程度上強調(diào)了對勞動者合法權益的保護,但徒法不足以自行,,如果沒有勞動執(zhí)法部門嚴格履行職責,、認真對待投訴、加強執(zhí)法力度,,“老難題”恐怕還將繼續(xù)“難”下去,。勞動執(zhí)法是職能機構的一項“依職權行政行為”,這一行為應該是主動的,、積極的,、有所作為的。但從公共媒體上披露的一些個案來看,,勞動執(zhí)法更像是“依申請(或依曝光)行政行為”———似乎問題沒有造成一定的影響,,我們的職能部門就找不到懲處那些違法用工單位的執(zhí)法動力了。在職能部門的“選擇性執(zhí)法”之下,,為數(shù)眾多的違反勞動法律,、法規(guī)的行為未被依法查處、也事實上未承擔任何的法律責任,,還談何讓用工單位信法,、守法。也因為對執(zhí)法部門的執(zhí)法力度無法預測,,無論是勞動者還是用人單位,,在《勞動合同法》實施之前都表現(xiàn)出同一種焦慮。 而更多的問題屬于勞動者在與用工單位的協(xié)商的過程中,,缺乏議價能力,,也缺少有效的法律幫助。這同樣是一個陳年的問題,,也是《勞動合同法》尚無法解決的難題,。它不僅需要立法、執(zhí)法和司法的協(xié)調(diào),,更需要社會的重視和扶助。比如用工單位只給員工一份空白勞動合同,,讓員工簽名上交,。而一些勞動者迫于找工壓力,,敢怒不敢言。用工單位的這一行為雖然在《勞動合同法》上可以認定為合同無效,,不具有約束力,。但在具體的勞動爭議中,員工如何能證明用工單位給其簽名的是一份空白勞動合同,?等到有爭議時,,用工單位早已將“空白合同”變成了對勞動者極為不利的“合法合同”。勞動者缺乏證據(jù)的投訴或訴訟,,注定不會得到法律的支持,。這是在我們這個人口紅利時代的特殊現(xiàn)象,在很多行業(yè)和領域,,勞動者在勞動市場上還是一個過剩的供方市場,,而作為需求方的用人單位有足夠的選擇余地。再加之勞動者在勞動市場上是一個個分散的個體,,在與用工單位這個集體與組織面前,,力量對比過于懸殊。 《勞動合同法》雖然在校正勞資關系的失衡上作了不少努力,,但作為國家法,,也只能就勞動合同規(guī)定一些原則性條款,對于企業(yè)內(nèi)部的用人,、管人機制,,法律不能、也不應管得太具體,、太細致,。否則,企業(yè)將囿于法律的束縛太多而無法在人事管理上提升競爭力,,并拉開與同行的差距,。正是在這樣的法律空間里,在工會難以承擔為勞動者維權的重任,、民間維權組織又步履艱難的現(xiàn)實困境之下,,得不到外界法律幫助和組織扶助的員工相對于用人單位而言,仍會在很長一段時間里處于弱勢的地位,。這種不對稱的博弈,,急需行政和社會力量的介入——不是要去明令企業(yè)于法律之外再承擔某種義務或責任,而是應充分利用各種渠道和媒介告訴勞動者有權享有何種權利,,以及如何運用法律來爭取自己的權利,。在員工簽約遇到法律疑惑時,勞動部門,、司法行政部門乃至一些社會組織都理應通過適當?shù)男问匠袚馂閱T工提供解疑釋惑的義務,。不去努力改變勞動者與用人單位之間在法律資源占有上的嚴重不對等,,而一味期待或擔憂《勞動合同法》的實施,無疑是非理性和不明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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